最火不忘初心论电力市场改革的目标原则和路径

不忘初心！论电力市场改革的目标、原则和路径

什么是“不忘初心”？如何理解“不忘初心”？习近平总书记2016年7月1日在庆祝中国共产党建党95周年的大会上讲到：“一切向前走，都不能忘记走过的路;走得再远、走到再光辉的未来，也不能忘记走过的过去，不能忘记为什么出发。面向未来，面向挑战，全党同志一定要不忘初心、继续前进。”

“不忘初心”强调的是，不要忘记为什么出发。从党的建设来说，就是要牢记我们党从成立起就把实现共产主义确定为自己的纲领，坚定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不断把为崇高理想奋斗的伟大时间推向前进。

要深刻理解“不忘初心”，就要思考哪些行为违反了“不忘初心”的原则。

我们党的最高理想和最终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为了实现这个初心，可能制定了一些具体的实现路径。实现目标的路径一般都是和当时的社会发展阶段、技术发展水平等相关的，当社会发展水平、技术发展水平等变化时，就要及时调整具体的路径，或者说战略、策略。

比如，高的GDP是一个国家实力、人们生活水平的一个重要指标，因此在很长的时间里，把提高GDP作为党、国家很多战略方针的重要一条。但是，当GDP增长到一定程度，当人民生活提高到一定程度，快速GDP增长、单纯追求GDP增长就会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比如对环境、生态的破坏，这些直接损害了人民的幸福生活。这个时候，我们就要“不忘初心”，调整发展路径，将“环保”和“绿水青山”作为更加重要的战略。

二、不同领域的“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的思想可以在许多工作中体现。

（1）法律法规的执行中

本公众号5金工具扭矩检测装备用于各类扳手的改变强度测试,也可进行各种零件,扳手改变实验机构件抗扭强度实验.增加相应附件亦可对零部件和构件进行抗扭实验.文章《从总理关注的两家“小食店”到电力市场规则的设计》中，提到上海的两家小食店因证照方面的问题被关闭，后来总理关注后又重新开业的问题。这个案例，一定程度上，就是相关部门在执行法律法规的过程中没有深刻体会“不忘初心”的含义造成的。为什么这样说？

两个小食店被关是因为其证照不全，按相关规定关闭没有错误。但是，忘记了，我们制定所有规章制度的“初心”是什么？是全体人民的幸福，老百姓的利益。如果这两个小食店受到了大多数老百姓的喜爱，对大多数老百姓是有利的，就不能简单的一关了之，而是如总理所做，要帮助其寻找解决的方案，尽快重新开业。

我们所有的法律法规的初衷都是增进全体人民的幸福，这就是其“初心”。在很多法律法规的描述中有“原则上”等字眼，给予一定的执法空间。这主要是考虑到，实际情况多样、复杂，在文件中很难考虑所有情况。但是，什么情况下可以“原则上”，可以例外？不能根据执法者的主管意愿这些塑料最好用于需要化学接触、机械损伤和耐重复周期载荷的场合，而是要考虑制定相关法律法规时的“初心”。如果某些情况下，违反了相关规定，但不违反“初心”，就可以破例。

（2）企事业单位的日常管理

每个企事业单位，都制定了一系列规章制度，同样，其“初心”是为了服务企业，让企业能更高效的运行。但是，如果相关规章制度影响了相关目标的实现，起到了反作用，就应当及时调整。

华为总裁任正非2017年9月13日在伦敦财务风险控制中心上的一些观点也可以认为是“不忘初心”的一种反映。

任正非在华为公司【2017】112号文件中指出：

1. 管理风险的人要懂规则，更要懂业务，要负责把规则转化成业务行动，并监督落实。管理的人是要贴近业务，是对业务服务的。

2. 管理金融合规要服务于业务，金融合规的目标是多产粮食，而不是影响或阻碍粮食的生产。法律上有风险和障碍的地方，不能一概说N0，而是要找到合规的解决方案，指导一线如何合规地把业务做成。

任正非先生讲的是企业风险管理、金融管理的问题。实际上，在企业的其他很多领域都有类似的问题。比如，信息化是很多企业加强推进的内容，建设了很多信息系统。建设信息系统的“初心”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提高管理水平，但一些时候反而会成为阻碍技术创新、管理创新的因素：信息系统设定了工作的固定的流程和方法，如果信息系统的设计不够灵活，一些创新的技术手段、管理手段经常会因为信息系统不支持而无法实现。这种情况下，就要“不忘初心”，设法尽快通过改进信息系统，甚至临时弃用信息系统的方式支持新的技术创新、管理创新的实施。

在能源企业的管理中，这种现象也非常普遍。借用《综合能源观察》在报道任正非的112号文件时的评论：

“当今能源类企业，尤其电、电力、煤炭等行业，随着依法治企的规范深入开展，部门之间的横向协同日益困难，凡是没有顶层设计，没有文件支撑等，业务部门提出的合理化建议，管理部门反馈业务部门的结果大多是NO。现在一线业务部门开会、报表、准备汇报材料等三块时间基本占据全部工作时间，业务部门的正常工作反而大多加班去做，这算不算管理部门打仗不去看地形，纸上谈兵，不切合实际的‘指点江山’呢”。

三、电力市场改革的“初心”

确定电力市场改革的“初心”，就是要确定电力市场改革的终极目标。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所有的市场设计，都要围绕着这个目标来，对一个市场的评判，也要基于这个目标。

纵观各国的电力市场规则，无论是整体的市场设计，还是其中某个具体规则的设计，一般都会首先给出设计的原则或目标，然后再给出具体的设计方案。

澳大利亚电力市场在市场的目标方面非常清晰，其相关做法非常有借鉴意义。这里以澳大利亚电力市场为例进行说明。澳大利亚电力市场规则的目标有不同的层次，这里介绍其两个层次的目标：电力法的目标和现货市场设计的目标。

1）澳大利亚电力法的目标

电力市场规则中，处于最高层次上的，是澳大利亚电力法，规定了电力所有法规的最高目标。

（澳大利亚）电力法的目的是从消费者的长远利益看，促进电力系统的有效的投资、运行和消费，具体考虑以下方面的因素：

（1）电力供应的价格、质量、安全、可靠;

（2）国家电力系统的可靠和安全。

对以上描述，有以下几个启示：

（1）电力法的最终目标是考虑消费者的利益，这就是其“初心”;

（2）最主要考虑的是消费者的长远利益（有时候短期利益可能和长远利益冲突，强调要考虑长远利益），这是对“初心”的进一步的解释;

（3）如何体现消费者的长远利益？主要是电力供应的价格、质量、安全、可靠，以及国家电力系统的可靠和安全等几个方面。这个是对“初心”、消费者利益的具体表现形式的描述，或者说是多个不同角度的目标。

（4）如何实现、促进消费者的长远利益？通过促进电力系统的有效的投资、运行和消费。这个是实现消费者长远利益的途径，或者说，是实现“初心”的途径。通过各种方式，使得电力系统的投资、运行和消费更加有效。

总结一下，制定电力法的目的，是通过优化电力系统的投资、运行和消费，促进消费者的长远利益。所以，法规的一些具体条目，就应该从如何改善、优化电力系统的投资（电源规划、电规划）、运行（运行调度、控制）和消费（需求侧管理）等角度出发制定。

2）澳大利亚电力市场设计的原则

澳大利亚的电力市场规则《Market Rule》中，明确指出了市场设计的一些原则。

（1）尽量减小市场运营商（AEMO）的决策，使得市场成员有更大的商业自由度来确定他们自己在市场中的运行方式。

（2）最大化市场的透明度以提高市场的效率，其中的一项主要措施为给市场成员提供尽量准确、可靠、及时的市场预测信息，以使得市场成员可以对供需变化的情况进行及时的响应。

（3）避免因市场成员采用的技术不同而对其特殊对待。

（4）交易中心的调度和定价尽量保持一致。

（5）对现有市场成员和潜在市场成员的准入条件一致。

（6）辅助服务应尽量通过竞争的市场方式获得。首先尽量采用实时竞价的形式，如果不可行，再采用竞争性商业合同的形式。

（7） 辅助服务成本的分摊应尽量提供一种激励，引导市场成员尽量降低整个电力市场的成本。如果无法按照这种激励方式分摊，该成本应该在尽量广泛的范围内分摊，以减少对生产、消费和投资决策的扭曲。

以上大多数条目很容易理解，这里对（3）（4）条进行进一步的分析。

第（3）条指出，避免对市场成员采用的不同的技术特殊对待。这实际上是非常重要的一条原则。其含义是说，只要提供了同样的产品，不能因为其提供产品的方式不同而有不同的待遇。这实际上是很广泛适用的一个原则。

比如，有两个设备，其参数、性能都完全一样，但生产流程、工艺不一样，市场就不应该对这两个设备有区别对待，市场价格应该是相同的。

同样，对电力市场，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发电机组发出来的电，只要其电的特性是一样的，市场就应该对其同样对待，不能有特殊对待。当然，如果某种技术生产的过程中产生了外部性，需要/可以另外考虑。比如，煤电机组发电的过程中产品了排放，产生了污染，排放和污染就是外部性，可以对其通过碳税等方式进行惩罚。但是，缴纳了碳税以后，煤电机组就应该和其他机组一样同等地参与市场。

第（4）条指出调度和定价要一致，这也是在市场设计中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比如，实时市场中，调度、出清的过程考虑全的、所有线路的约束，市场出清价的计算也是基于完整的络模型计算，调度和定价就是一致的;如果调度是采用完整的、考虑约束的络模型，而定价采用无络约束的模型，调度和定价就是不一致的。调度和定价不一致，就会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价格信号的扭曲，更加容易造成市场力问题。

四、我国电力市场改革的“初心”

1）“9号文”中关于电力市场改革目标的描述

电力市场改革的目标，简单的说，就是通过市场化改革，即在适当的环节引入适当的市场机制，更好地实现电力系统的目标。从我国电改9号文中也可以看到相关的描述：“加快构建有效竞争的市场结构和市场体系，形成主要由市场决定能源价格的机制，转变政府对能源的监管方式，建立健全能源法制体系;努力降低电力成本、理顺价格形成机制”;“逐步打破垄断、有序放开竞争性业务，实现供应多元化，调整产业结构，提升技术水平、控制能源消费总量，提高能源利用效率、提高安全可靠性，促进公平竞争、促进节能环保”。

2）终极目标与路径类目标的区别

这里提到了众多的目标，包括形成市场定价的机制、有序放开竞争性业务、构建能源法制体系、降低电力成本、打破垄断、提高能源利用效率、促进节能环保等。这些目标实际上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电力市场改革的终极目标，与澳大利亚电力法中描述的电力系统目标相似，如降低电力成本、提高能源利用效率、提高安全可靠性等，也可以说是我们改革的“初心”;另一类实际上是改革的阶段性目标，或者说实现终极目标的一些手段、路径，如构建竞争的市场体系、打破垄断、转变能源监管方式等，本文称之为路径类目标。路径类目标都不是单独存在的，一般都是为了实现某个终极目标在一定的经济、技术发展水平下的具体的实现方式。比如，减小能源供给、消费过程中的污染物排放、环境影响是改革的终极目标，基于这个终极目标，常常会出现一些路径类的目标，如增加可再生能源装机比例、可再生能源全额收购等。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实现“初心”在不同经济、技术发展水平下有不同的方式，在以路径类目标作为改革的直接目标时，一定要定期进行审视：外部条件有没有发生变化？最佳路径是否变化？现在的目标是否符合我们改革的“初心”？

比如，我们改革的终极目标之一，是保护我们的环境，减小电力生产过程中对环境的影响，这是我们的“初心”。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一种方法是提高风电、光伏等可再生能源的比例。因此，我们制定了可再生能源全额消纳的法律，我们制定了对可再生能源补贴的政策。但是，当可再生能源发展到一定程度，或者在一定的电力系统结构下，增加可再生能源的发电量反而会增加整个系统的成本，增加整体的排放，就要考虑是否要对相关法律、政策进行调整。在我国，可再生能源相关政策大大激励了可再生能源发电的发展，也达到了减少排放等环保的目的。但是，也造成了一些地区可再生能源的过分发展，导致弃风、弃光现象。为什么要弃风、弃光？如果是因为不弃风、弃光可能造成电力系统的安全问题，可能造成更高的总体发电成本。这种情况下，就不必非要实现可再生能源的全额消纳。

3）我国电力市场改革的终极目标/“初心”

我国电力市场改革的终极目标，或者说“初心”，简单的说也是电力消费者的长远利益，具体来说，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体现：

（1）效率/社会总福利;

（2）公平/社会福利的分配;

（3）环保/环境影响;

（4）质量/电能质量及供电可靠性;

（5）国家电力系统供应的安全。

效率，或者说社会福利，一般是所有市场追求的首要目标。从数学上，社会总福利等于消费者总福利减去生产者总成本。对电力市场来说，社会总福利就是消费者用电产生的效益减去生产电力的总成本。如果将电力的消费认为是没有弹性的，即不会随着价格的变化而变化，则社会总福利最大就变成了总生产成本最小。

总生产成本，包括发电领域、输变电领域和配电领域的，包括投资成本和运行成本。电力系统是一个资金密集型的行业，无论在发电还是在输配电领域，设备投资成本都比较大，特别在可再生能源比例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因此在相关规则、制定的过程中，一定要考虑对投资的影响。

公平。我国很长一段时间内，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因此社会发展的主要目标是社会总福利的增加。十九大报告指出了主要矛盾的变化：“进入中国特色社会注意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Hexcel公司为ISRO提供的轻型复合材料结构有HexPly 高模量预浸料、HexWeb 蜂窝芯和Redux 薄膜胶粘剂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因此，在电力市场改革中，公平就成了很重要的一个目标。公平主要涉及社会总福利在不同市场成员之间的分配，电力市场改革中，表现在不同省份之间的分配，在发、输、配、售、用等不同市场类型主体之间的分配，在同一类型主体的不同市场个体之间的分配等。电力市场的改革必须要在提高社会总福利的前提下，考虑改革后不同市场主体社会福利的变化，避免不平衡的现象。

环保。环保之所以单独列出，是由于环保的价值很难用金钱衡量。否则，可以直接将环保成本或效益加到总成本/效益中，成为社会总福利计算的一部分。对“环保”目标，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初心”与“路径”之间的关系。前面讨论过，提高可再生能源比例在一定情况下是实现环保这个“初心”的一个手段，或者路径，但如果在某种情况下可再生能源的消纳与“初心”相悖，就要考虑对实现“初心”的具体路径进行调整。

质量。这里的质量是一个广义的质量，包括电压、频率、安全可靠性等。电力系统的终极目标是满足消费者的利益，因此，提供安全、可靠、高质量的供电服务是电力市场的基本目标。

国家电力系统供应的安全。这主要是强调从国家层面的、长期的电力供给的稳定、可靠及可持续发展。比如，国家为了长期能源供应的多样性和充足性，与国际上某公司签署天然气照付不议的合同，通过大型水电站、核电站的建设考虑国家长期电力供应的稳定性等。

4）不同目标之间的关系

电力市场改革的目标包括效率、公平、环保、质量、安全等，几个目标之间有些情况是一致的，但更多情况是不一致的。能否、如何同时实现多个目标？

如果要让每个子目标都达到最优，显然是不可能的。实际中，可以实现的，是找到一个各个子目标都比较好的综合最优的情况，需要在各个子目标之间进行折中。

最简单的对多个目标进行综合的方法，就是加权。首先将不同的子目标进行归一化计算，然后设定各个子目标的权重，就将几个目标变成了一个目标。

另外一种常用的方法是将部分目标变成权重。比如，对于电能质量指标，只要达到一定水平就可以，并不需要无限提高，因此可以将其作为进行资源优化配置中的约束：设定电压波动、频率波动、可靠性等的范围。对公平这个目标的处理也可以采用这种方法。只要改革后不同市场主体之间的福利变化不超过一定幅度就可以，并不需要“绝对的”公平。

五、实现电力市场改革“初心”的路径选择

路径有不同的维度，这里从资源配置方式、交易品种的设计、交易方式的设计、定价方式的设计几个方面进行分析。实际市场改革中，还有很多维度的路径，这里不一一分析。

1）资源配置的方式：计划/市场

计划和市场都是资源配置的方式，各有优缺点。计划方式本质上是一种集中决策的方式，其好处是没有交易成本，决策效率高，存在的主要问题包括信息问题、寻租问题、激励问题等;市场方式本质上是分散决策，其好处是对市场成员有较大激励，可以通过价格传递市场的信息，但也存在交易成本、市场力等问题。并不能一概而论计划好还是市场好，不同的情况适合不同的资源配置的方式。一般来说，对市场规模比较小，存在规模经济的领域，采用计划/垄断的模式运行比较好;而对于市场规模很大，市场主体繁多，没有规模经济或规模经济不明显的领域，采用市场化的方式可能更好。对电力市场来说，输配领域一般采用计划/垄断运营模式，而发电、售电领域采用竞争方式。对不同区域来说，经济发达、发用电量大的地区，更加迫切需要尽快建立电力市场;而对于发用电量都不大，电价也不高的地区，电力市场的建设相对可以晚一些。

电力市场改革的过程中，一定要结合各地的实际情况，确定什么时候改革，哪些环节市场化。

2）产权的配置

根据科斯定理，只要财产权是明确的，并且交易成本为零或者很小，那么，无论在开始时将财产权赋予谁，市场均衡的最终结果都是有效率的，可以实现资2、高达90℃的恒温内腔源的最优配置。而初始财产权的分配，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社会福利在不同市场主体之间的分配。所以，通过设定一定的初始产权分配方式，是实现公平、均衡、市场平均发展等的较好的一个方法。

联系到电力市场中，发电市场的竞争会使得高成本的机组的市场份额大大降低，因此收入减少，甚至影响到电厂的生存问题。在市场初期，可以通过设置一定的政府主导的合约电量（基数电量）的方式，保证电厂的一定利益。根据科斯定理，只要允许电厂将其合约电量在市场中转让，交易成本又很低，就可以实现在电厂之间的收益没有大的变化的情况下降低社会总体的发电成本。

由于实际上交易总是存在交易成本，因此产权的初始设定还是会对社会总福利造成一定的影响。为了尽量减小这个影响，就需要通过设计多种不同类型的交易品种、增加信息批露等方式降低交易成本。

2）交易品种的设计

电力市场中进行交易的，不仅有电能，还有辅助服务、输电服务。对电能来说，可以是年度电量、月度电量，或者是日电量、小时电量。由于不同类型产品、不同时间的电能的成本和价值不一样，因此，电力市场中设计的交易产品的类型越多，周期越短，市场就越精细，价格信号越精确，社会总福利就越大;但产品越多，越精细，一方面会造成交易成本的增加，另一方面会造成不同市场主体成本效益的差别增大。因此，交易品种的设计时，一方面要考虑社会总福利和交易成本之间的协调，另一方面要考虑效率和公平之间的协调，也是说，要结合地区的特点和进行市场的“初心”来确定市场品种的设计。

3）交易方式的设计

交易方式包括交易的场所、交易的周期、交易截止时间等。大的方面，交易方式包括场外交易和场内交易。场外交易就是我们常说的双边交易，交易双边通过协商确定交易的细节。场内交易是通过交易所进行的交易。买、卖者都将交易意向信息提交给交易所，交易所设计一些交易品种，实现对交易的撮合。场内交易的主要好处是降低交易成本，降低交易风险，提高交易效率。

交易所应该设计尽可能多的交易品种，由市场主体选择采用哪种交易方式。

对电力交易，特殊的地方在于电的买卖需要通过电进行，而电在电中的传输遵循一些特殊的电的定律，受到一定的限制。因此，在进行电力交易方式的设计中，必须考虑电约束的影响。比如，在实时市场，电能的交易必须在集中的交易所中进行。

如果是集中的交易，需要确定交易多长时间进行一次。比如，对月度市场情况下的发电权交易，可以每月组织一次，可以每周组织一次，也可以组织连续交易。理论上，交易的越频繁，交易的流动性越好，但交易成本也会越高。

对集中交易，另外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是报价的截止时间。比如对于实时现货市场，可以要求一天以前报价冻结，不准再修改报价，也可以允许市场成员一直修改报价到市场出清。截止时间越接近实时，市场主体有越多的机会根据实际生产、消费情况的变化修改报价，减小报价与成本的误差，但另一方面也给有市场力的市场主体更多的行使市场力的机会。

4）定价方式的设计

对市场中各种产品的定价，可以采用边际成本定价法或者某种综合成本定价法。边际成本定价法基于经济学中的边际成本定价理论，可以给市场提供有效的价格信号，引导资源的最优配置，但可能造成福利分配的较大的变化。综合成本法采用某种平均的方法定价，价格本身的经济信号收到损害，但不同市场成员的价格差别减小。实际中，要考虑具体地区的特点选择合适的方法。在英国和欧洲，民众更过将电看为一种公共服务，强调公平获得供电服务的权利，因此对用户的电价较多采用综合成本的方法，很多市场成本平均分配给所有市场成员。在美国，更多的将电看为一种普通的商品，市场中存在更多的基于边际成本定价的方法。

从上面的分析看到，市场改革路径的选择，最重要的还是要考虑其“初心”。电力市场的模式和推进方式有很多种，一般每种方式都从不同的角度有其优点、缺点。各地在进行选择、决策时，最主要的是根据所在地区的政治、经济、地理、电等不同特点，确定电力市场改革的主要目标（如更加强调效率，还是强调公平、协调等）。

六、总结

通过上面的分析，可以得到以下启示。

1）电力市场改革路径的选择，市场模式的确定，最终要考虑电力市场改革的初心——消费者长远的目标。

2）当具体的路径与“初心”相悖，就要考虑调整路径。

3）电力市场的模式设计不能仅仅考虑短期的影响，必须要考虑长远的影响，考虑对投资、规划的影响，需要设计相关的规则保证长远投资、规划的充足、有效。

4）电力市场改革需要考虑改革对社会福利分配的影响，尽量减小不均衡发展。

5）对电力市场改革的多个目标，可以采用加权的方法，也可以采用将部分目标变成约束的方法。

6）对一个地区，何时开始改革，哪个环节进行改革，要结合地区具体的特点。

7）交易品种增加、细化产生精细价格信号，增加社会福利，也会因此增加交易成本，增加市场主体之间的不均衡。交易品种的设计，一方面要考虑社会总福利和交易成本之间的协调，另一方面要考虑效率和公平之间的协调。

8）应该尽量设计尽可能多的交易方式供市场主体选择，增加市场的流动性和透明性。

9）电力市场的设计需要考虑电力的一些特殊问题，如电的约束、实时平衡、机组启停和爬坡约束等。

10）定价方式的选择更多需要考虑所在地区的社会经济背景，对差别定价的接受程度。

让我们不忘初心，精心设计，推动我国电力市场的建设，促进电力系统长期可持续的发展，最终降低社会用能成本，提高用电效益，助力中国梦的实现！